开化汽糕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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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的老家在钱塘江源头的古县开化。这里不仅风景秀丽、山水宜人，其中的美食更是令人垂涎三尺，比如有味道鲜美的清水鱼，有苏庄炊粉蒸肉，还有上过《舌尖上的中国》的开化青蛳。当然，最令我难忘的还是一种叫开化汽糕的小吃。农历的七月我回了老家一趟，再一次亲历了农历七月半，家里蒸汽糕的热闹景象。
做汽糕工序比较繁琐。前一日，我陪着母亲用竹篓盛着自家种的糙米去附近的小溪淘洗。溪水是从深山里流下的山泉，清澈见底，用来淘米是最好不过的了。米淘好之后，先浸泡一个晚上，第二天和发酵用的酒引一起放在老家后院的石磨里研磨。这一日，我接替母亲往石磨里添米，父亲依旧做重体力的推磨。父亲不紧不慢地推磨，我有节奏地往磨眼里添米，母亲在一旁做家务，儿子则是自顾自地玩耍，我们一家人有说有笑，其乐融融，最美好的时光也不过如此。让人真想一直这样做下去。没过多久，米磨好了，米浆在盆里静置发酵一段时间。母亲在竹蒸笼屉里放块隔布，把米浆舀进蒸笼里，晃荡几下，使米浆在竹屉上摊匀，撒些早先炒好的笋干，然后上灶，盖上锅盖，大火开蒸。我不时往土灶里添毛竹片，听见竹片燃烧发出“噼噼啪啪”的声响，我心里也乐开了花——眼看着汽糕就要熟了。米浆的香气慢慢溢出蒸笼，弥漫在厨房。闻着香味，掐着时间添柴火，火候正好的时候，揭开锅盖，汽糕的清香扑面而来，直往鼻子里钻。撒上些小葱末，切成一块块菱形，这就完工了。香味越窜越远，邻居的老人、小孩都被吸引了过来，母亲招呼大家一起品尝。第一笼汽糕与乡亲们一同分享，这是山里人内心最淳朴的约定。而我和儿子也一口气吃了好几块。
如今开化汽糕的品种越来越多，如乌饭汽糕、觅菜汽糕，而最有名气的当属开化桐村的汽糕。桐村汽糕以笋干作馅料，掺杂着豆干、红辣椒，用毛竹做的炊具来蒸汽糕，散发着淡淡的青竹香气，所以大家称之为“五竹登高”，大有蒸蒸日上、节节高升之意。像我这样漂泊在外的游子想吃一口家乡的汽糕很不容易，因为开化汽糕只有用家乡的泉水发酵，才有家乡的味道，所以想吃开化汽糕只能到开化来。
　　开化汽糕对我来说，不仅仅是一种美食，更是我熟悉的味道，承载着我的儿时记忆和乡愁！

王栋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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